我與圍棋的不解之緣

一夢河下 · 發表于 2023-12-13 16:22:3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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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我與圍棋的不解之緣

               原創一夢河下

      “琴棋書畫” 之中的“棋”指的是“圍棋”，圍棋又稱“手談“、“爛柯”。我1984年畢業剛分配至清浦區黃碼中心小學教書，年輕的我就被舉國上下萬眾矚目的“中日圍棋擂臺賽”深深吸引。
      擂臺賽一開始就注定了今生我與圍棋結下不解之緣，“第一屆中日圍棋擂臺賽”于 1984年10月至1985年11月經過一年多十五場的緊張、激烈的搏斗，最終中國圍棋隊以8比7獲得勝利，全國上下一片歡騰。
   這標志著中國圍棋水平已進入與日本全面抗衡的階段，是具有歷史意義的重大突破。
      國運昌則棋運昌。聶衛平、馬曉春、邵震中等一批國手進入我的視線，后來才知道邵震中是淮安縣人，還是前進中學的校友。
   1980年他獲得世界業余圍棋大賽冠軍，其時他應邀到母校做講座，住校的我歸心似箭，錯過了接觸圍棋的絕佳機會，至今我對此依然耿耿于懷。
      從淮安縣城購買來塑料圍棋，閑暇之余拉著幾個同事一起學圍棋。周日放假只要進城必定逛新華書店，64開《下一手》圍棋叢書，更激發了我自學圍棋的熱情。
      從小冊子里我學習并掌握了圍棋妙招、手筋，實戰中一旦下出妙手、手筋，能讓我興奮好幾天。
     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。為了提高自己的水平，我訂閱《圍棋》1986年全年雜志。在理論與實戰中幾進幾出后，我的棋藝隨著時間推移一步步提高。《圍棋報》問世后，我又開始郵購訂閱。
      第二屆中日圍棋擂臺賽，鐵將守門員聶衛平一夫當關萬夫莫開，全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。在為中國圍棋人驕傲的同時，這種驕傲也驅使著我用更多的業余時間鉆研圍棋。
      逛新華書店購買一本本《下一手》，這還不夠，還深入淮安縣城大街小巷尋覓棋友大戰幾百回合。
   回到宿舍立即動手畫棋盤，憑記憶恢復棋局，通過復盤領悟對手每一招棋的妙味，反思自己應對的失誤，推敲此際最佳應法。
      那時單身的我，圍棋簡直成了我的初戀情人，初戀的青澀轉入深情的熱戀后，我了解她更多更多。
      圍棋看似淺顯易懂，其實博大精深。她雖然不像中國象棋那樣，每個棋子都冠以名字，卻卻從這里我們可以知道她歷史悠久，史書有“堯造圍棋，以教朱丹”的記載。
      圍棋子沒有文字，子與子關系平等，其變化乃天文數字；象棋，棋子是被規定身份的，因此相對而言就有了不少的局限性。很簡單地說，中國象棋大師們可以下盲棋可以以一對百，勝算卻高達80%。
   而圍棋，縱觀世界棋壇，迄今能下圍棋盲棋且還以一對百保持如此之高勝率者，尚未出世。2016年阿法狗橫空出世，那是后話。
      圍棋，從布局到中盤再至官子，十分考究。金角銀邊草肚皮，這句話圍棋人耳熟能詳的術語說明了兩個道理：一是高者在腹，中原是最難把握的，日本的武宮正樹的“宇宙流”劍指中腹，留下了曠世傳奇；二是圍地最佳位置是角，其次是邊。日本棋手趙治勛酷愛實地，他的對局中不時出現點三三的手法撈取實地，然后打入治孤。
   而中國圍棋，棋圣聶衛平擅長布局，具有超乎常人的大局觀。名人馬曉春棋風輕靈飄逸，聶馬二人引領了中國圍棋新時代。
      回溯到上世紀六七十年代，在敬愛的陳毅元帥關注下與日本展開了圍棋交流，陳祖德先后九次出訪日本，與日本棋手對壘，勝多負少。
   1963年9月27日，陳祖德受先戰勝日本杉內雅男九段，成為第一個在中國擊敗日本九段棋手的中國人，打破“日本九段不可戰勝”的神話。1965年再次戰勝日本九段高手。
      “中國流”布局成了風靡一時的流行布局，迄今依然備受中外棋手的喜愛，由此我們不難領略中國流布局獨特魅力。
   資料顯示，中國棋手一次出訪日本，執黑先行全部采用陳祖德創造的新布局，結果取得了對抗的勝利。
   從那時起日本棋手便把黑第1手占星位，第3手占小目，第5手占上圖五位的布局，稱為“中國流”。當然，此型后稱為低中國流，還有另一種“高中國流”，向中腹進一路。
      陳祖德后任中國圍棋院院長，中國圍棋走向世界的前列。更難能可貴的是陳院長積勞成疾身患絕癥期間，憑著頑強的毅力寫下了讓圍棋界無比震撼的《超越自我》。
      陳祖德（1945-2012）上海人。從小跟名師學圍棋，是“中國流”布局的創始人，也是我國戰勝8本九段的第一人，曾三次獲得全國圍棋冠軍。
      《超越自我》是陳祖德在身患癌癥之后在醫院寫出的一部極其優秀的自傳。冰心對這部傳記作了很高而且很精辟的評價；由于作者“寫這本書時也許以為這本書將是他的絕筆了，他要趁離開這個世界之前，將他的事業、他的感謝、他的拼搏、他的愛憎和他的希望,嘔心瀝血地傾吐出來。
      這種神魂奔赴的摯誠使得這一本《超越自我》,在我的眼中成了一本高出一般文學作品的杰作。”
      陳院長寫書時面臨生死考驗測，因而能夠站在更為超脫的高度冷靜地回顧和觀照自己的人生經歷、圍棋生涯及心路歷程，回憶陳毅等老一輩革命家及前輩、老師、朋友對他的幫助和指導。寫出他同眾多圍棋高手對弈的經歷及眾多棋手的形象風采,并寫出了不斷超越自我的深刻體驗。
   我對圍棋的癡迷越來越深，不僅自己學會了下圍棋，而且感染了同事、室友。
      黃碼中心小學老大哥黃俊，還有現已退休的王文貴都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和我一起學會了圍棋，如今還得閑遠程網上過把癮。
      1991年我到黃碼中學任教，在認真教學的同時，把圍棋的樂趣不但再度掀起黃碼中學的圍棋熱，而且我還把圍棋教給學生，他們是圍棋的種子。
      至今有兩件事讓我記憶猶新，一是1995年初夏上午兩節課后，我騎著摩托出了校園直奔嚴卓初級中學。因為1990年我第一次到中學教學，學校我選的就是這里。
   雖然我在這里僅僅工作一年，教學工作兢兢業業、卓有成效固然可喜，但是最讓我得意是在鄉村中學掀起了圍棋熱。
      當年教物理的呂建國懂圍棋，我和他不久就對局了。觀戰的眾多老師不懂圍棋，其中也教物理的許乃馬特別感興趣，每戰必看。
      許乃馬象棋特別強，既然如此就開始教他下圍棋。漸漸地聰明的他棋力跟上來了，從開始的讓子到分先，基本上和我旗鼓相當。
      所以，乃馬開始喊我為師傅，因此，在嚴卓中學提說師傅大家都知道指的是我。正因為如此一年后離開嚴卓中學，我還經常回到這里以棋會友。
      到了學校利用課余時間在最東邊徒弟乃馬宿舍里廝殺，圍棋是極耗時間的，一盤棋不像中國象棋二十分鐘左右就不短了，可圍棋至少40分鐘，甚至更長。
     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飯點，許乃馬留我吃飯，我也就不客氣了。他叫上幾個同事一起在宿舍開心地喝點啤酒，大家聊得開心，不覺多喝了幾杯，看一下手表就快到上課時間了。
      于是立即告別兄弟們，騎上摩托疾馳而去，按現在說就是酒駕。。拐彎上了六支直向南，那時不是現在的村村通，由于前一天下雨，泥濘的六支，在拖拉機等大型車輛駛過，六支留下深深的車轍。
      不好！酒精作用下的我突然發現，摩托車順著車轍就要向六支渠里開了，連忙松下油門，向左一撥龍頭。
   瞬間，顛簸中的摩托車，前輪飛向六支渠，兩根避震穩穩地插入六支堆上，我當時徹底傻眼了......
      這次怵目驚心的經歷每每讓我想起來仍然心心有余悸，第二件讓我難忘也讓自豪的是1996年，為了直觀地講解圍棋，教會弟子們下圍棋，我用五合板做了一個邊長超過一米的圍棋棋盤，請木匠畫線后再用鉆頭打了361個小窟窿。
      黑白棋子用硬紙板加工而成，黑棋就在原先的白棋上用墨汁涂黑，每顆棋子中間用鞋釘穿過去。經過一個星期的努力，一個巨型圍棋講盤做成了。
      活動課時，我開始了鄉村中學唯一的圍棋課教學。從圍棋的走法名稱，什么是尖、立、飛、跳、關、拆、點、撲等，逐一地教學生。通過大盤形象直觀的演示，學生們對圍棋有了一定的了解。
      學習了一段時間后，學生王聰提出和我殺一局。記得那次課，全體學生全神貫注地關注師生圍棋大比拼，結果誰勝一目了然，但是學生學習圍棋的熱情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。
      最讓我難忘的是清浦區工會舉辦了教職工圍棋比賽。那應該是十八年前的2001年，為了慶祝五一國際勞動節，區教育工會搞圍棋比賽。每個學校選派四名棋手，其時正在嚴卓中學的我當然欣然前往，另三名隊員：許乃馬、呂建國，還有一個是正在清浦中學支教的地理老師陳建洪。
      比賽是在八中舉行，經過抽簽我第一盤遇到了后來的冠軍張建明。他的棋很本分甚至看起來有點笨拙，但是他的功力深厚，恁是憑著這種大智若愚戰勝了年少輕狂的眾多高手，前些年淮安市對外圍棋比賽他還是不二的主將。
      首局遇上冠軍是我的不幸，也是我的幸運。從他樸實無華的行棋步調里，我對圍棋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。輸，在意料之中。
      第二局我對四中的湯老師，他和我一樣戴著一副眼鏡，瘦瘦的個頭卻足有一米八。他的棋很熟，我不敢有絲毫怠慢，一手一手認真地應對著。棋到中盤黑白雙方呈膠著狀態，各自尋覓著戰機。
      眼看對方棋勢占優，我縱觀全局尋找對方的破綻。在邊上的戰斗中，我果斷地沖斷后對方一條長龍面臨危機，一場生死較量由此拉開。對方做一眼沒問題，但是另一眼在幾次突圍后，活動空間越來越狹窄，大龍在劫難逃！
      會下圍棋的都知道，殺大龍最累人，守的一方稍有差池大龍逸出，形勢即刻逆轉！
      觀戰的人越來越多，但是愛好者們都知道觀棋不語的常識，所以觀眾們緊張地看著大龍，心里盤算著如何求生。
      終于對方投了！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。
      下午再戰，對手竟然是我徒弟許乃馬。我們彼此可謂知己知彼，這盤棋非要分個彼此就必須使出渾身解數。
      也許，我是師傅對徒弟了解得多一些，結果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此局，最終我獲得這次圍棋比賽前五名。
      說實話圍棋教會了我很多。她的博大精深，是永遠研究不透的謎。
      1998年我從圍棋雜志上了解到，未來我們可在Internet上遠程對弈，當時我覺得不可思議。更了解到名叫深藍的電腦國際象棋程序，已經戰勝了人類國際大師。其時，這篇文章作者認為，電腦程序要想戰勝人類圍棋高手至少要百年。
   誰曾想谷歌公司的“阿法狗”運用神經網絡思維模式，分別于2016年3月戰勝世界圍棋奇才韓國棋手李世石，李世石第三局的凌空一挖為人類棋手挽回了點顏面。
      2018年5月AI挑戰世界圍棋第一人中國棋手柯潔，對于柯潔而言此戰他夢寐以求，一向高調的他盡管說了狂話，盡管做了充足的準備，但是0：5的絕對劣勢讓他淚流滿面......
      棋圣聶衛平說，現在的Ai程序，她的水平應該有二十段。如今，世界各國棋手，競相用Ai程序學習提高自己的圍棋技藝。
   這一切讓我們不得不慨嘆當今科學技術極度前瞻，但是對于我這個圍棋狂熱愛好者來說，每天能忙里偷閑在網上與好友過把癮，感覺就OK了。
      昨天，我在孔夫子舊書網上看到了二手《下一手》出售，欣喜之余通過支付寶疾速下了三單，今天捧著《下一手》認真研習，對圍棋的熱情似乎穿越了，又回到了第一屆中日圍棋擂臺賽那段令人心馳神往的愜意歲月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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