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想你范集農場

一夢河下

好想你，范集農場！
圖文/一夢河下  
    “年輕的朋友們，今天來相會，蕩起小船兒，暖風輕輕吹……”大街小巷回蕩著那首膾炙人口的神曲《年輕的朋友來相會》，神州大地沐浴在改革開放和煦春風里。
! U8 I. }1 m4 D1 P4 Y& C- z7 |    1981年8月底，我們一批幸運兒懷揣著青春夢想，來到了江蘇省淮安師范。之所以說幸運，是因為我們是淮安師范招收的第一批初中畢業生，普師班的培養方向是中小學教師。實現了每個家庭“跳龍門”的夙愿，更用自己勤勞的汗水改變了命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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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當時，教育部出臺政策師范生擇優錄取，中考后第一檔師范先錄，然后才是中專以及高中，由此可見國家對師范生的重視。更大的福利是師范生除了一下子戶口性質發生質的變化外，口糧由國家統一調撥。每人一天一斤糧食，另外補助五毛錢。

    母校淮安師范坐東朝西，坐落在美麗的小城淮安縣東南角。方方正正的校園，大門左右兩側對稱地分布著一四角的青瓦房。北邊是傳達室，南邊是商店，同學們足不出戶就可以購買到學習所用的筆墨紙硯，以及生活用品了。

+ ?, C# H& Y& K3 Y2 Z6 f7 o    大門口那塊厚重的褐色木板上，草書寫著“江蘇省淮安師范”幾個筆力遒勁的大字。   

0 n  a; e0 P7 P" `    從大門進入淮師校園，一條筆直的水泥足有二百米，路寬三米多，兩邊的高大法國梧桐伸開熱情的雙臂，夾道歡迎廣大師生以及遠道而來的朋友們。

# |5 h$ w! n0 z) f7 C, ?3 ^# Y& {( F    炎熱的夏季，這條路卻濃蔭蔽日，成了納涼的好去處。中心路北邊首先映入你眼簾的是磚木結構的兩層小樓，那是淮師的圖書館。據說，這座二層小樓大有來頭，具體還得請教文史專家。

( q. |) B$ n( L0 ^, a5 q; q    中心路南，與圖書館遙遙相對的是淮師的主體建筑——四層教學樓。這座潔白的教學樓從東到西長逾百米，每層可以容納近十個班級。   

; z+ S3 Z" G! K0 @7 I    這條路直向東，直通曉橋。橋下一條彎彎的小河潺潺流淌，曉橋的過去便是古城墻，高聳的土質城墻上草木蔥蘢，綠意盎然，儼然淮安師范有力的靠山。

! |/ f) G9 j2 m& e) X& y- M# w    當我踏上這片神奇校園的時候，我便深深地愛上了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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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我愛淮安師范深厚的學府氛圍，我愛淮安師范優美的人文環境，我更愛淮安師范卓越的教學理念。

, a" ?4 h5 O3 L6 _; K" H    記得我們中師一年級上學期秋季，生活班委興奮地走進班級通知：“同學們，根據學校統一安排，我們班和其他幾個班明天出發，去范集農場勞動。”

: b5 [" B( d" v$ g7 K0 Y    同學們一聽就炸了鍋，范集農場？頭一回聽說，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著。

, h: x* U+ }+ `- \    “我告訴你們，到了農場，飯緊飽，肉緊吃！”生活委員補充道，男同學們一聽興奮得不得了。

, U# d+ S: U4 f& m4 B7 V    我們初中畢業多數人正值十六歲人生最美的花季，個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，國家雖然補貼了飯菜票，但是畢竟那時肚子里缺油水。每天五毛錢伙食再兌換30斤飯票，余下十三塊半，男生們一星期只能吃上一回粉蒸肉納納饞！

/ i( v) L/ G- f) P    于是包括我在內，同學們心里都在期盼著明天的開拔，大家要看看，是不是到了范集農場真的可以一飽口福。
    盼望著，盼望著，在無限期待中我們迎來了黎明。早上同學們吃過早飯，大概五個班同整裝待發。我們在圖書館面前排好隊，五輛汽車在漁市口巷向西的南門大街等候。
    望著一張張青春的臉龐上綻放的笑容，靦腆的我心中對陌生的范集憧憬起來。得到出發指令后，一班在前，每班兩路縱隊。出了淮師大門向北不到四十米，拐進了巷子向鎮淮樓直向南的南門大街進發。
    狹窄的巷子里五個班的學生，猶如一條長龍向西飛奔。巷子里老百姓站在門口，看著這么長的隊伍，三五成群地議論著，不時地露出會心的微笑。
    終于到了巷子盡頭，每個班一輛車，加上班主任也不過40多人。我們魚貫而上，男生們連忙把座位讓給老師以及班中僅有的八名女生。
    車子緩緩地開動了，我站在后邊向后一看，巍峨的鎮淮樓漸漸模糊起來。
$ q' M- J6 q& E1 @# S    車隊出了南門，經過長長的寬闊的建淮大橋后右拐，沿著河堤向運南閘駛去。蒙古長調一般的汽笛不時奏響，把我們的視線牢牢地牽向窗外，河道里船來船往，倒比馬路上還熱鬧，南來北往的船只都要過閘改道。
    突然，車上的同學們感到人向左擠，原來車子右拐爬坡上了運南閘橋了。
    “畢艾祥，你家在這里？”調皮的徐海龍操著泗陽口音問。
    “就在下邊，你看！”畢艾祥一邊笑著用淮安方言回答，一邊指著車窗外。
/ k& X8 H% U( E1 b9 P, e6 ?   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，高高的河堤下一個村落有序地排列著，改革開放后的農村慢慢地積蓄著騰飛的能量。
$ ]/ K# P: t- |6 Z/ m# f- V    運南閘真高啊，從來沒見過船閘的我好奇地向外張望著。
$ G" K  j' f  j7 ^, |; O    過了閘車隊在一望無際的金色田野里行駛著，車內音樂才子調節氣氛唱起了校園民謠《捉泥鰍》：“池塘的水滿了，雨也停了，田邊的稀泥里到處是泥鰍，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，大哥哥好不好？咱們去捉泥鰍！”
    歌聲飄向藍天，飄向遼闊的田野。年輕的心喲，早已飛向了遙遠的田野中，那心馳神往的范集農場。
0 P5 W$ Y$ [6 }7 i' `- k    車隊沿著鄉村石子路向縱深挺進，此時我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，只知道離淮師越來越遠，視野越來越開闊。
    不知拐了多少個彎，我們繼續駛向一望無垠的金色田野，豐收的喜悅洋溢在路兩邊老百姓的臉上，也走進了每個同學的心里。突然，一股思戀家鄉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* v" u9 A. p5 S- s    “我思戀故鄉的小河，還有河邊上……”錄音機里飄來《那就是我》，同學們一下子安靜下來了。我的故鄉，你在哪里啊？
* C) X4 Y4 E7 G$ Z    思戀的淚水悄悄地從眼角滑落，田野里吹來的風，把同學們對故鄉的思念匯聚成河：“我思戀故鄉的漁火，還有沙灘上美麗的海螺。噢媽媽！如果有一葉風帆向你駛來，那就是我……”
   “同學們，范集農場就要到了！”突然，有人驚呼起來。
    大家看著前邊的汽車向左拐彎，茫茫田野中間兩排一長一短的磚瓦房漸漸清晰。
    農場面前站著幾個人歡迎著全體師生，淮師領導帶著班主任和農場負責人接洽后，我們被安排住進了集體宿舍，32名男生安排在兩個宿舍，幸好這里房子多，不然這二百來人還無法安排呢！
9 i0 S9 j$ G8 W# `/ B% j  W    男生相對比較簡單，我就更簡單了，到哪都是一床被子。
    沒多一會兒，耳邊傳來清脆的笛聲，那婉轉悠揚的旋律把我們思緒帶進了回憶。你方唱罷我登場，笛聲更落，口琴男團開始上演，他們演繹著青春的悸動，粗獷的聲線讓那兒女私情的種子，悄悄種在了每一個少年的心底……
2 U  L5 Q$ u  ?/ \. K! c; r+ A    唯一的水井旁爭奇斗艷的女生們端著臉盆，她們三三兩兩有說有笑分享著所見所聞。男生們賣力地爭著為女生們服務著……
; O& u4 f9 l0 `' W: L2 L    “開飯了！”太陽已經指向頭頂，一個聲音在農場回蕩，隨著一陣鈴聲和了起來，大家知道了什么是吃飯鈴聲。
    “好香啊！”廚房里飄出的陣陣香味刺激著年輕的味蕾。
$ x! `3 h0 P3 Q6 j' e1 l1 B9 w    偌大的飯堂里近三十張桌子排列得整齊有序，十個人一桌，大家有序坐下。農場吃飯和學校不同，不用帶餐具。
    每張桌上一盆茨菇燒肉，另外還有燒魚，加上三四個炒菜。
    香噴噴的大米飯上來了！同學們早就沒有了初見時的羞怯，每個人敞開了吃著，那油拉拉的肉塊在嘴巴里咀嚼著，笑容掛在了每一個青春綻放的臉上。
( U8 ~3 o' E7 k9 U: U2 \    果然，農場的肉放開吃，米飯管飽。
    范集農場的第一頓飯吃得格外香，酒足飯飽的我們擦著嘴回到宿舍，剛才的美味中餐讓大家回味悠長。
' G7 D6 E1 Z- q. R$ |    午休后我們就開始了勞動，班干部和班主任一起分配了勞動任務，我們分成小組，奔向了金色的稻田。我們揮起鐮刀，加入了割稻大軍……
% b' O( \" E2 X8 w5 E  T! r! s7 B! |5 \    一個星期的勞動下來，每個同學腰酸背痛，盡管很累，但是，大家卻一點也不覺得。
    相反參加了久違的勞動，同學們覺睡得更香了，飯吃得更是有滋有味。品嘗著自己勞動果實，那種感覺無法言表。
    后來，我們才知道，淮師食堂的糧食有一部分就來自范集農場。
' }  ~9 S2 B: S' s    一個星期的農場生活結束了，我們戀戀不舍地登上了汽車。
    再見了，范集農場！
    再見了，樸實的父老鄉親！
+ a  R; w% r5 }' N, q- c    再見了，金色的田野！
6 m* Q! C  p6 e0 q! G1 I    汽車行進在一望無際的金黃色田野中間，車上的我們唱著：“年輕的朋友們，今天來相會，蕩起小船兒，暖風輕輕吹……”
) H/ d4 ~& ]% F# a5 x+ H* U: [/ i    回到淮安師范的日子里，我們一直懷念范集農場那一星期的生活體驗，這份懷念一直伴隨著我到今天。
    昨夜，我做了一個夢，夢見了四十個同學，我們又回到了范集農場那片遼闊的金色田野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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